ldquo等待是生存更是生活rdq

“是闰亦不润”

年初为控制新冦肺炎的扩散和蔓延的全国性封路、封城,待国内疫情趋于稳定后的年中,又迎来了创历史记录暴雨和洪水侵袭,给全国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对于工作时间、地点不固定“打工人”群体的影响尤为巨大,而这类群体的代表之一就是马路临工。

茫然等待——“何时才能找到工作”

在合肥市南二环和金寨路交口有个自发形成的临工集中点,往年正月初七这里早已熙熙攘攘,而今年从3月中旬开始,才逐渐恢复“生气”。年初的疫情加上五月的洪水,让37岁的肥东人葛飞除了外出务工,没有别的选择。“说是出来赚钱,物流、工地、小工啥工作都做一个月也只能干十来天,哪里是人挑活,是活选人。”葛飞无奈地说。“今年都没挣到钱,眼看就到年底了,何时才能找到像样的工作啊?”当提及明年的打算时,“明年可能去找个长期工作,什么类型都行,主要是稳定。”至于工资要求,他憨笑着晃出了4根手指“工资嘛,四千多就可以了,越多当然更好了”。

“别提了,每年都是正月十五前就回合肥,今年因为疫情3月中旬才回来”赵守成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盯着马路上有没有招工的小车。“我人生的五分之一都在合肥,10来年了,基本上都是在做临工”。来自阜阳的赵师傅今年50多岁,之所以不去做长期工,用他的话来说“咱就是三无人员,没有学历、没有特殊技能,也不会上网”。当有小车停在马路边,大多数临工迅速起身,一拥而上将来人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赵师傅自然也不例外。

正在询问工作的临工

94年的苗小宝今年是第一次来合肥务工,相比于三两坐在马路牙子上的临工们,人生地不熟的他静静蹲坐在相对远离马路的石阶上,这样的位置显然大大降低了他能“抢上活”的几率,在一群年龄是他上一辈甚至两辈的临工都争抢马路边“黄金地段”的氛围下有些突兀。原本在老家说好的活儿被老板临时放了“鸽子”,可人都来了,如今,只有在这里找找活儿。“现在的情况就是没有熟人难找活儿,我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找到活了而且干了今天没有明天,还是希望找一个稳定的长期工作”。但对于未来想做什么,小苗一脸苦笑地摇了摇头。

数据统计

根据国家统计局安徽调查总队农民工监测调查数据,年上半年我省外出农村劳动力人均收入元,比去年同期减少元,减幅14%。分季度看,一季度我省外出农村劳动力人均收入.4元,比去年一季度少.3元,减幅19.5%。据该数据分析指出,务工收入减少的主要原因是受新冠疫情影响部分农民工工作时间缩短,工作量下降。

必须等待——“这是男人的担当”

清晨4点多,位于合肥南二环和金寨路交口处的临工聚集点就开始热闹起来,卖早点的、卖日常干活工具的商贩以及等待招工的临工数百号人不均匀地或站或坐,分布在马路牙子、人行道绿化带旁,主要就在于这里有个早已自发形成的临工集中点,有招工需求的老板都会来这里,所以这里每天都会聚集大批渴望工作的临工。

一个安全帽、一个超大水壶和一个背了五年的褪了色的老式电工包,这就是宋健全部工作装备,也是他笑称的“战友”。等一上午没有工作的情况对于今年的他来说,不算少,却只能硬等。“一般最多到上午7点就没什么活儿了。”作为家里主要的收入来源,宋师傅有些无奈,在他看来,临工没什么名堂、搞不到什么钱、老家人也看不起。“我今年都42了,也没什么本事,只能做一些杂活儿,但不干怎么办啊,男人嘛,这些东西都不用讲,必须承受这一切,是男人的担当,多出点力气,还是有赚头,对吧。”宋师傅坦言道。

“喂,还有电工没?”一个中年男人的突然喊声让宋师傅来了精神。

“我再去看看哈,回见”,宋健拍了拍裤灰,起身向中年男人的方向招了招手。

被找工者团团围住的小车

皮肤黝黑、个子不高、讲话有条理,是52岁苗伟强给记者第一印象。和宋师傅不同,一谈到工作,架子工苗师傅精气神十足,99年就开始外出打工的他,去过广东、海南、江苏慢慢学会了室外架子搭建的本领,额头上的一道长疤就是08年参与鸟巢外部搭建时造成的。“我这种活儿每天都是8、9个小时的,又累又危险,天气因素影响还很大,晚上八九点钟倒头就要睡了,不然第二天一是工作效率不高、二是人会犯迷糊,很容易出现安全事故”。当问道为何不趁大雨休工多休息还跑过来找临工的时候,“没办法,来这里我就是为了老人和小孩,长期暴雨让我们这种室外工作都停了,没钱啊,多赚点就是一点,干啥都是干”双手随意搭在人行护栏的他说得很实在。

倚靠在护栏的苗伟强正用手机询问工友

值得等待——“多干一天,就多一点奔头”

由包河区政府兴建的凌大塘临工集散中心是安徽省首创的便民服务点,自年起为临工提供服务,但相比于南二环和金寨路的场地,这里较为规模化、组织化。四点多,卖早点、卖工具的商贩摊早已支好,每一天对于临工来说都是新的开始,盼望着能尽快找到合适的杂活儿,这样的想法,总是让他们感到有希望、有奔头。

负责维护秩序的保安向路边临工发放招工传单

58岁的巢湖人吴道华,两年以来一直和妻子住在离临工集散点不远且不足10平米的小房间,月租仅有元。初来合肥,吴道华曾“转战”过多个临工集中点,“因为没有熟人资源,“生意”都不好。”吴道华这样解释。于是他便决定“转战”位于金东路口的临工点,每天5点准时“蹲守”从零开始积累人脉。

相比于其他临工,高中肄业的他自嘲自己算半个文化人。平日里经常看新闻的他认为自己不应成为国家和社会的负担“疫情和洪灾那么严重,国家不能照顾每个人,不生产自救是不行的。”他扳起手指给记者算了一笔账,“诺,你看,如今吃饭、抽烟、房租、水电,物价上涨挺高,一人一天开销最少也要三十几块,要是几天上不了活,就特别难了。”在吴道华看来,因为各种天灾,今年对他来说确实付出得多,回报得少。尽管目前手上没有活,但他依旧对生活的保持乐观,夫妻两一直盘算着帮已经大学毕业在合肥工作的小儿子买个房,安个家。“尽管世道艰难,但既然能窥得些许希望,那生活就得继续向前走,对吧!”吴道华这样感慨着。

大龄女性也是临工市场中不可忽视的群体。作为女性,她们有着自己的那份细腻,自带饭菜、水杯甚至还有肩头顶着烧水壶的,为的就是尽可能减少老板的不必要麻烦,缩小在老板看来与男性在气力上的招工劣势。和儿子儿媳住一块的李薇清早上5点不到就来了,和很多找临工的女性一样,都自带水和饭菜,原因很简单,工地不包饭不管水,这样做可以省点钱,不要求包饭也会增大自己被选到的机会。

李薇清的水壶和饭菜

“小孩在合肥买了房,孙子刚上学,我多干点儿活,管够自己,不能给孩子们在添麻烦,增加压力了”。尽管儿子儿媳让她在家带带孙子,找点清闲一点的活儿,都担心她的身体能否承受风吹日晒、垃圾灰尘的工作,“他们是担心,但是不干活不不行啊,没钱生活啊,我多干一天,多拿一点,孩子们压力就小一点,生活就更有奔头”李薇清乐呵呵的说。正说着,接李薇清上工的小面包车到了,阿姨马上拎着袋子,迎着清晨的阳光小跑着上了车。

随着复工复产后,尤其是到了6、7月份,招工找工难都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正逐步恢复正常。据合肥市凌大塘临工集散中心办公室负责人吴国军介绍,现在平均每天-人找工作,90%都能找到工作,中心会有专人去收集临工和用工人员的信息,进行免费的平台注册登记和培训以便于后期集中匹配工作。另外,中心还提供包24小时免费开水供应、棋牌娱乐、座椅休息等等服务,尽可能保障临工的一些基本生活需求。

凌大塘临工集散中心招工布告屏

临工的休闲场所

结语

马路临工是应中国社会经济结构转型、发展而生的一类群体,寒来暑往,朝起晚归,他们不怕脏乱、不辞辛苦,每天最希望的事就是能等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活,尽管处在城市发展的社会群体边缘,他们仍然坚定并希望用自己双手、用自己努力,尽可能让自己和家人每年至少过得都有奔头。

“尽管世道艰难,但既然能看得到希望,那生活就得继续向前走,对吧!”这是吴道华一天找工结束后与记者的道别语。

采访:汪程里

摄影:汪勇

本文作者: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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